2040 年伊始,人类陷入动荡之中。空气中弥漫着化学试剂、战火、恐怖主义、通货膨胀,是自 2022 年乌克兰战争后人类最动荡不安的时期。
——屈绮 记于登上“救世主”七号前
第一章: 西欧巨变
“这里是新华社,我目前位于尤尼斯共和国首都雅各布。可以看到,我身后人山人海,人们举着火把,拉着尤尼斯语“重建西欧”的横幅,高呼“重建西欧”的口号像尤尼斯国会大厦一路游行示威。
据联邦警方不久前透露,预计有 30 万人参与游行!目前,警方已在国会大厦前 200 米建立防线,树立护栏。
现在,国会大厦内正在进行有关现任尤尼斯总理玛尔兹涉嫌操纵议会和卖国进行听证会。这就是目……啊!人群开始与警方激烈对抗!刚刚人群中有人投掷燃烧瓶!联邦警方开始发射瓦斯弹。”
“轰—轰”
“嘶,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就在刚刚……”
“呯!”
“人群中有人向警方投掷了爆炸物!警方伤亡惨重!现在天上有两架警用直升机正在盘旋。
警方正在向示威人群,不!准确来说是恐怖分子投掷催泪瓦斯,但效果好像并不好。
人群中有不少人戴上了护目镜,看来是有备而来!背后一……”
“小心!”—“碰”
“刚刚有一声枪响,现在朝镜头方向看!”
“碰”
“有一名警员中弹了!那么充分的准备背后,一定有一股巨大的势力正在运作!”
“就在几个小时前雅各布当地时间晚上 8:00 也就是今晨 3:00,尤尼斯共和国首都雅各布发生大规模暴乱,人群攻击警方冲过防线,进入国会大厦,当场杀害 3 包括现任尤尼斯总理玛尔兹在内的多名政府高官!
目前,尤尼斯陷入极大的动荡与危险之中!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发布撤侨通知,请位于尤尼斯境内的中国公民、华侨尽快联系中国驻尤尼斯共和国大使馆、领事馆,或拨打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海外领事保护中心的电话。”
“现在是布拉达时间下午 5:52。就在刚刚,布拉达国防部长—布拉达历史上首位女性国防部长法克尔的尸体被发现于科珀港郊区的一座废弃仓库内。”
法克尔于 1 月 2 日,也就是尤尼斯大规模暴乱发生当天失踪,距今两天。目前,警方调查正在进行,但警方初步认为法克尔的死亡与尤尼斯的大规模暴乱有直接关系。这里是新华社,我是记者屈绮,后续会为您继续跟踪报道。
“今天是 2040 年 1 月 10 日,距离西欧战争开始已过五天。
今天科珀港首次遭到轰炸,但陆军已经逼近科隆。根据目前的战报,因为内部尤尼斯暴乱,布军一直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虽然成立了尤尼斯临时政府,但军队依旧混乱,就导致在布军进攻的主要方向只集结了五个师的部队。
面对布军凶猛的攻势,混乱的尤尼斯极有可能在 30 日内被彻底击垮,这简直是互换了角色的二战。”
第二章: 大气层之上
窗外是冰冷、寂静的,罗曼知道对于身在太空中的他应该感到开心。此时,地球上已经充斥的恐怖的气息,大国之间剑拔弩张,战争随时爆发。
罗曼回头看了眼或在头顶的原子钟,2040 年 1 月 1 日凌晨零点。此刻他的家乡——亚特兰蒂斯,人们应该在欢度新年。
他从小生活在那座犯罪率极高的大都市,对于犯罪他向来厌恶至极。看罗曼知道他是为了逃避犯罪的后果才进入 NASA 的。
四年前,罗曼的姐夫是一名特勤局特工,他与罗曼说起了前总统索克的行程。
罗曼把消息卖给了一个巴拿马游击队的线人,他当时非常需要钱。
一周后,索克在山姆州遇刺,左腿中枪的新闻吓呆了罗曼。罗曼逃往了 N A S A。
罗曼静静地望着大气层。
眼前大气层包裹着他的家园,他看见远方一个亮点逐渐接近空间站,他滑开全息按钮。原来那是一艘补给飞船。
那个亮点逐渐清晰,罗曼知道补给飞船每三个月来回一次空间站。飞船意味着再过三个月,他就要回到地球了—他的计划在轨时间为九个月。
罗曼的心情很复杂,他既想念地球,又畏惧去迎接地球上的危险,他依恋着这寂静而又壮丽的银河,留在空间站上是他仅有的愿望。
“补给飞船对接完毕”响亮的提示音,打破了罗曼的遐想。
他用力一蹬,飘向了对接舱。
在这大气层之上,不可能只有他一个人。
这次来的是迪莫和伊颂。罗曼与他们打了招呼,开始卸下补给飞船上的物资,便是一天工作的开始。
显然迪莫还不熟悉空间站,这个“雅典娜”号空间站和他上次工作过的中国“天门”空间站差别挺大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山姆国人要这么多设备和线材裸露在外面,他想——刚刚抓住扶手时,差点拨下来两根电线。
第三章: 南美核爆
昨天罗曼才知道尤尼斯发生了大规模暴乱,他的心是忐忑的。罗曼不知道这会不会危及在大气层之上的他。
迪莫和伊颂今天要出舱,他们负责 C 段的仪器放置平台的维修。
“今天不知道怎么尤尼斯咋样了?”他操着咖喱口音十足的英语对着看向窗户的罗曼说。
罗曼点了点头,望望头顶的原子钟 2040 年 1 月 11 日早上 10:19。
“走吧”,罗曼对着他俩说。
望着眼前的虚空,却感到一丝寒冷,罗曼抓住了一个扶手,眼前是美洲大陆,地球上天气很好,北美和南美都没有恐怖的热带气旋。想到这,他飘向了他的伙伴。
他们的工作做得很快,与 10 年前万事都靠机械臂相比,CPI 给了宇航员们一种全新的体验。它快捷,可靠,功能繁多。
CPI 是 N A S A 于 2037 年首次登场于“卡罗来纳”号航天飞机上的太空辅助智能机动机器人。CPI 成球体,由钛合金和冲压碳纤维构成,具备气动喷气推进能力。并且拥有两只七关节机械臂,电磁吸附器,能够将设备或部件“背”在身上。
这个白色的家伙很是讨人喜欢,就像汤圆里包着芝麻馅一样,不过包裹着它的是无尽的虚空。
不知道为什么,罗曼的脑海中充斥着索克遇刺的新闻,罗曼的内心非常恐惧,忐忑不安在他的身上流淌,连动作都开始变得僵硬。
突然,地球上闪出一个亮点—在南美洲。那个亮点迅速扩大,从小黄点变成了大红斑,“嘣”—罗曼意识到了什么,
拼命地冲进空间站。
周围热了起来,几乎是瞬间,南美洲上空升起了一朵灰色的,巨大且致命的蘑菇云,这是一场核爆!罗曼和伊颂举起了手,罗曼却拼尽了全身力气拍下了那一颗红色的毒药一般致命的封锁空间站的按钮。
“呯”
气闸门严丝合缝地关上了,这一片寂静中显得那么刺耳。
十秒,“呯”他们死命拉住了气闸门,透过窗户两双眼睛散发着慌乱与无助。
罗曼不敢看,心脏在胸腔中剧烈地跳动,他的血氧饱和度一瞬间跌破了 90 %。一股热浪袭来,无线电的“嗞嗞”声伴着他们卷入了深空,两个白色的虚影散发着生的希望,消失在冰冷幽暗的远方。
只剩下“雅典娜”号里靠在窗旁一边颤抖地画着十字,一边按就通话键,冒着“嗞嗞”
第四章:“星链”坠落
虽然没有目睹核爆,但周围刺耳的警报声无时无刻在敲击他的心灵。
在地球的另一端一场危及全球的核爆发生了。
一颗超 1000 万吨 TNT 当量的核弹在被称为“山姆军战略新支点”的南美小国佛明斯被引爆,直接波及 X 巴和佛罗里达半岛。
据卫星显示,佛明斯超过 91% 的国土已经沉入海面,在核爆后 5 小时,一场末日级的海啸以 30 米的浪高席卷整片西印度群岛。佛罗里达半岛更是经历了山姆国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次地震——里氏 11.2 级的地震。当迈阿密海滨的几万居民匆匆回家吃饭时,并没有任何人得到预告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海滨旁的商业中心开始摇晃,地上出现大裂沟,人们纷纷掉进沟里。商业中心里两个十几岁的姑娘被卡在商场的电梯里,他们以为按错了电纽 -——在电梯里被困了两个小时,最后才被工人从废墟中救出。那时整个海滨,已是一片废墟。几个小时后海啸淹没了整片城市,
高处的山丘上,站满的人密密麻麻的人,暴雨和海啸在整片海洋席卷。人们没有办法统计在这场其他灾难中有多少人遇难,因为人们都在试图逃离美洲,躲避恐怖的核辐射。
地震波波及全球,远在中东的阿拉伯也受到了 5.9 级地震,中美洲更是余震不断。
屈绮匆忙地进入位于的地下设施,出示了护照,挤进了人群之中。
“核爆在山姆国东部时间 11:15 发生,当时正值新文尼亚的晚高峰。”身边一位身着联合国制服的男人讲。
屈绮慌忙地回过头问道“先生,我们这些外国人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您也知道通信完全被核爆产生的电磁脉冲切断了……”
“可,可我老婆她才刚怀孕啊!”他显然变得不镇定起来。
“别着急,先生。救援队已经准备好到全球各地展开救援工作,我叫塞巴斯蒂安·加西亚。属于军事调查委员会,您可以在地下设施的 5 号办公室里找到我。”他做出一个请的动作,“现在请您继续往里走,再过 20 分钟,我们就必须关闭地下设施的大门了。”
转眼已经过了 8 个小时,期间经历了三次余震。
隔着厚厚的混凝土,他并不知道他的头顶上在发生了怎样的巨变。
只是,他听说核尘埃已经越过了大西洋,三防系统一直在呼呼地运转着。
屈绮在地下设施的铁架床上呆呆地坐着,他已经 8 个小时没合眼了,看了一眼手表。当地已是凌晨 5:10,他站起身,脱着身体,像即将命送黄泉的鸭子,走向 5 号办公室。
维也纳的这处地下设施很大,自从尤尼斯撤出后一直住在这里离这一个街区的酒店,但从未知道这里那么大,毕竟他的地上部分只有一个地铁口。
他出神地走着,绕了很久,穿过好几条有混凝土浇成的冰冷的长廊,头顶偶尔有一两盏灯。除了路过集中点时的哭泣和安慰声,只有头顶传来三防系统的运转声。
不知过了多久,屈绮终于来到了 5 号办公室,他有气无力的敲了两下门走了进 5 号办公室。
里面很明亮,与门前的长廊形成鲜明的对比。
加西亚正在埋头看着电子地图,屈绮仔细打量着他,他一头棕红色的头发,棕色的眼睛,大概是个斯拉夫人。
他身上是灰色的,联合国外勤工作服左边袖口别了一个微型盖革计数器,旁边已经上了好几处污渍。作为在核爆发生后马上进行处置的应急联合国人员,他看上去也应该彻夜未眠。
“先生!”
“啊”加西亚抬起了头,“不必这么客气,叫我加西亚就行。”
他收起电子地图说:“怎么了先生……”
“我叫屈绮,是新华社的记者。通信,恢复了吗?”
“没,我们也很着急,刚才的三次余震真是让人胆战心惊。”他站起身揉揉眼睛,“不过在地下设施里有一台中微子接收器,还没修好,你可以跟着那莫去看看。”
只见角落里一个人站起身“走吧”,屈绮才发现,小小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
他跟着那莫来到了中微子接收器前,眼前的大家伙实在是让她目瞪口呆。
中微子接收器有两米多宽,将近一人高,像一个大铁块,上面喷了一层白色的漆。屈绮看见地上有点星光,猛地抬头一看,头上尽是一大块厚重的玻璃。
透过点点星光,眼前是一大片深蓝色的夜,恍惚间,还看见几颗稀疏的星星,像点缀在汉堡上的白芝麻。他看着出了神。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见这夜空。”他心想。
那莫在敲击着中微子接收器前的机械键盘,“嗒,嗒”在这夜空中,显得像是金色大厅内存在着《蓝色多瑙河》一般使人心灵放松,暂时脱离苦海。
他还在盯着那片深蓝色的夜空,远处有两个红点出现—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星星。
那星星好像在坠落,“那是什么?”屈绮指着那片夜空问。
两颗星星愈发耀眼,各自拖着一条尾焰。他感受不到风,却似乎能感受到那星星迎面而来的冲击力。那哪是星星?
“呯”瞬间照亮了夜空,随着一声巨大的声响又恢复难得的宁静,不过,好像一切都变了。
那莫也很疑惑“应该不是流星吧?”
“不是吧”
“嗯,这时候哪儿来的流星”他自言自语道。
十几分钟后那莫终于修好了中微子接收器,紧接着按下了启动键。
中微子接收器的几根电子管散发着蓝光与头顶的夜空颇为映衬中。
中微子接收器发出一声低鸣,慢慢运转起来。
显示屏上用英文写着 5 分钟前发出一条消息:
受核爆等因素的影响,全球共有 1411 颗“星链”卫星坠落。
这句话很简短,却使屈绮和那莫在星光下等待了许久。
“刚刚的……是“星链”卫星。”
第五章: 失联
那两个白色的虚影还是时常出现在罗曼的眼前,他知道,这是杀人的幻觉,或说是他们的冤魂。
过了两个小时,通讯还是中断。
罗曼知道出了那么大的事,应该没人会想到他,一种紧张已然爬上了他的心脏,“也许我还没有彻底失联”他思索着。
他用力在墙上一蹬,借着扶手,飘向了的总控室。
“雅典娜”号分为四段,总控室在 A 段,那里管理着整个“雅典娜”号上的设备。
几分钟后,罗曼通过连接段进入了庞大的总控室。总控室是“雅典娜”号上最大的地方,有其他舱段不同,总控室里刷着清一色的灰色—显得格外肃穆。但那几块显示屏已经熄灭了,“嘀—嘀”像是有规律的吟唱,仿佛是罗曼的心跳声。
他按下重启的按钮跟周围没有任何反应,总控室很复杂,到处散落的电线飘在空中,他终于找到了一本工作手册,胡乱地翻找着。
罗曼的余光瞄到的窗外,“雅典娜”号还孤独地在近地轨道上绕着地球转,在阳光的照耀下,窗外破碎的太阳能板闪着光点,如一座指引归途的灯塔。
罗曼贴近窗户,他看见远处的 D 段上的太阳能板深深地插入了那里,显然 D 段已经损坏,周围被碎片包裹着。
他继续在总控室里找着,只有无线电的吱吱声和失去信号后的滴滴声构成的交响乐,但这音乐只是徒增了他心里的烦躁。一种独特的“沙沙”声,汇入了交响乐。
“什么东西?”他嘀咕着。
那是角落里独占一面墙的机器,罗曼来到机器前,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工作手册在他的手中翻飞,一页又一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的眼前扫过。
终于,他看见了那一串加粗的英文—中微子接收器。看着那近乎占满一面的说明,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罗曼欣喜若狂,他知道也许有人能找到他了。他看了看窗外那个漆黑的返回舱,双手欢快的中微子接收器的机械键盘上敲击起来,如同那黑白琴键上的莫扎特。
第六章: 流星
距离南美核爆已经过 4 天,万念俱灰的屈绮不得不穿上防护服和加西亚首次登上了地表。
狂风在城市中肆虐,吟唱着末日的歌声,在破烂的窗户间呼吸,如同一个巨人笼罩在维也纳的上空。
中微子接收器外虽然有一层抗电磁干扰涂层,但在恐怖的核爆下,能开机的还是寥寥无几。
“你觉得有多少人能活下来?”屈绮问到,他的声音在八级强风中微乎其微。
加西亚望着眼前被余震摧毁的维也纳大街,面无表情,“最多不超过 20 亿人吧!这可是一颗约 4700 万吨 TNT 当量的氢弹引发的连环核爆。听说,引起的两颗前苏联偷偷部署在 X 巴的核弹爆炸。”
“这是人类从来没有尝试过的当量,没人知道后果是什么。”
“再说,又有哪个科学家能顾得上计算核辐射呢。像我们一样能在核尘埃下活下来就不错了。”
“而且”他顿了顿,“而且全球 84 亿人,地下设施却不超过 50000 座,能为维持下来的更少,还大部分在发达国家的手中”
屈绮发出一声长叹,很沉重,在强风之间听很清楚。“是啊,地图上注明的地下设施,非洲只有区区 18,000 座还不一定能用。”
“往前走走吧,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两个人一双黑色的眼珠,一双棕色的眼珠,一高一矮,两套灰色的防护服并肩向远处走去。
屈绮看了看袖子上别着的微型盖格计数器——1.2 伦琴。又看了眼面罩上显示的时间,2040 年 1 月 15 日晚上 10:11。
他和加西亚登上了一片废墟,在这地震稀少的波罗的海沿岸,这座大楼早已倒下成为一座灰色的山峰。
突然间,在夜空中出现了一个红点,从大气层之上飞速下坠。
“不会又是“星链”吧,屈绮忐忑的说。
加西亚仔细地盯着那个红点,“不会吧“星链”哪有那么大?流星吗?”
那个红点在眼前飞速下落,使屈绮的内心越来越不安,他的心跳加快,有力的心肌,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他的胸腔,他甚至感到一丝晕眩,血液一次又一次的泵入身体,一次又一次的从肺中夺走氧气,就像核爆后的警报一样,使他压抑,沉寂。随着那一个红点落入视线之下,“呯”他全身一软,径直倒在了废墟之上,就像一颗流星砸了下来,砸向了他那鲜红的心脏。
罗曼乘着返回舱回到了大气层之下他的家园,就像一颗流星,一颗救了罗曼的命的流星,似乎,现在在罗曼的心里大气层之上没有那么值得他依恋了。
眩窗外一片漆黑,高温烧焦了眩窗外的涂层。他不敢出去,况且他也站不起身。
终于舱门被打开了,伸出一只套着防护服的手,他知道这是阿尔卑斯山脉附近——他已获救。
第七章: 遗产
“什么?让我去中东!”刚刚从医疗站里苏醒过来的屈绮喊道。
站在他对面的还是加西亚,“只有你适合去,这不是我的命令,联合国的调令我也无能为力。”
“好一个笑话”,屈绮并从病床上伸了伸手,冷漠的说:“哪来那么多事!那么多记者,偏要我去耶路撒冷!”
“喂,不是叫你去送死。联合国正在统计灾难名单,你老婆是重点对象。我要在北京参与新的救援工作,不奉陪了……”
“在北京吗?”
加西亚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什么时候走?”他说。接着他从床上撑起来,握住加西亚的双手,像是上帝的遗民在祈求着被拯救。
加西亚已经松开了他的手,身处幽暗的通道中,回答道“两个小时后,今天下午。”
屈绮有气无力地拍打着身后厚重的混凝土墙壁,发出似失调的心脏般的阵阵回声,他的心也许已经连同那日一起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五个小时后,他登上“逆反应”号飞行器,他将穿越海面。
当他站在甲板上时,刺骨的风不断吹动着他的衣领,地中海上还没有什么辐射的东西。
“请各位工作人员就位,即将升空”-句响亮的尤尼斯语在广播中响起。”
罗曼扶住,栏杆直直地站立在“嗡”甲板上一声巨响,隐藏在甲板下的引擎开始轰鸣,两股巨大的升力带着“逆反应”号离开幽丽的水面。
他的脚底下又传来了一阵震动,逐渐向内收起,化作两把利刃,构成优雅的流线型。
两侧的风不停地吹奏着别样的进行曲,也许这是对甲板上的人增加的风阻的怪罪。
罗曼望向海天一线的晚霞,半橙半紫的云衬在蓝色海水上浮光跃金。
在地中海的那边是人们心中的圣城。
约莫过了 5 分钟,他才清醒过来,晚霞好似一幅画,一场梦。紫色的云交织着橙色的霞,落日就如神龙见头不见尾的画家般,无声的,悄无声息的,甚至有一丝记得完成了这幅画。
罗曼趴在灰色的栏杆上,努力挽回自己的理智,哪怕一丝也好。
他望向那一大片连绵的晚霞试图理性地去分析——最终他得出的结论—再美的晚霞也有可能是裹挟着尘埃的无声杀手。
“我到底在哪?”
他的双手终于支撑不住了,双膝跪下在了甲板上,引擎声很响,盖住了几乎所有声音,包括他的哭泣。
天边似乎又是一颗“星链”坠入地平线,很亮,似乎还在闪着金光。
在西西伯利亚平原上响起一声长鸣,在黑夜的呼吸中尤为响亮。一列棕色的装甲列车,穿梭在灰色的土地上。当屈绮坐在列车上时已是 2040 年 1 月 17 日凌晨 3:00。
透过列车厚重的防辐射盖板之间的缝隙,外面依旧是沉静的黑夜,至少在疲惫的屈绮看来这样的黑夜令人讨厌,没有星星,没有日光,没有酒,更没有爱人。
在滚动的车轮下的轨道是两天前刚通车的“新希望铁路”,她今晚把屈绮带往位于西西伯利亚平原之上的扎克里安。
即将到达目的地,车厢里一片嘈杂,各种各样的语言,七嘴八舌地讨论着未来的生活。
屈琦很厌烦这样的环境,作为一名记者,他虽有兴趣,但疲惫的心始终不允许他认真地去听清每一句话。
对于他来说,这条铁路通往的你是不是新生活,是一种结局也是不一定。
在隆隆的列车行进声中声音,伴着呼呼的声音,对于屈绮来说再熟悉不过了—与维也纳的地下设施里的一样。
在这几种声音混成的乐曲中逐渐加重了一种声音,这声音由小变大,由远及近,最终来到了他说的 16 号车厢。
那人身上是那个灰色的联合国外勤工作服和加西亚一样。他操着一口奇怪的口音,用英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和汉语向大家宣布了一句话:
“先生们你们即将抵达扎克里安,成为人类的先遣队,请各位加油。”随后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向下个车厢走去。
在一片清晨的阳光的笼罩下,乌压压一大群人踏入了扎克里安,这座没有温度的混凝土城堡。
第八章: 尘埃保护区
眼前的场景让屈绮惊得说不出话来。
走出庞大的中心枢纽,在高耸的,厚重的混凝土墙内,到处都是巨大的作业机器。
清晨那一丝可悲的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天幕,在作业的蒸汽中跃动,闪着动人的柔光。
“哧!”一声又一声的作业声充斥着整片扎克里安。
容貌、肤色各不相同的人们,脸上却洋溢着一丝与世人不同的笑容。任凭汗水从他们的脸庞流下,落在厚实的灰色地基上。
作为一名记者,他奈不住好奇心,走向前问。
那似乎是一个亚洲人,“你怎么那么高兴在这里干活?”
那人笑道:“先生,你不知道吗?这里是尘埃保护区,代表你能在这里活下去!有什么不好,权当建设自己的新家。”
这话语又勾起了屈绮的心,“是啊!权当是新家了,只要老婆在什么不可以重建呢?”
想罢,好奇心又引他向远处走去,希望似乎又在他的心尖愈合了。
他穿过一台又一台冒着蒸汽的钢铁巨兽,阳光仿佛是一针肾上腺素,使他和他们在末日中又充满了活力。
他与许多一起下车的人一样,在一座用圆形穹顶的白色建筑物前拦了下来。一扇高大的朱红色大门静静地开着,而白色的墙面在阳光下多少显得有些耀眼。
拦路的那人,身着一套冬季迷彩服,头顶上却是一顶熟悉的蓝盔,刻着醒目的黑色“UN”二字。屈绮再往下瞧,他端着一把方正的高斯步枪,屈绮倒是熟悉——是一把卡拉什尼科夫集团研发的“FR-37”。
“先生,这里是尘埃保护区的生命礼堂。”接着他又指了指一排人,“去那排队,巴克·巴尔库斯队长会为你安排住处的。”
一个多小时后屈绮从拥挤的长龙中抽出身来与其他人一样,他领到了一份联合国地图。
住处在烦闹的“居民区 6”。从那里穿过娱乐区再从中心枢纽乘坐地磁快车便可四通八达。
屈绮抬眼望了望地磁极也点上高高悬挂着的屏幕,火红的数字在黑底的屏幕上跳动,犹如白日里的星光闪闪。又让他的心中仿佛又燃起了金黄色的,灼热的希望。
几百年前,一声声怒吼,一面面挥舞着蓝天白云下的旗帜,现如今一切都消失地无影无踪。屈绮老婆的出现如同法国大革命中在监狱外响起了一声枪响,断头台上路易十六止不住的鲜血,塞纳河上“谁主沉浮”的贵族尸体。在他的心中是金黄的,灼热的。
第九章:栅栏
已然是午后,在天顶的层层云雾中,阳光并没有比早晨怜悯多少。屈绮只身一人又跳上了一列列车。
这是一列雪白的列车,高悬在那座高 12 米厚达 1.5 米的灰色城墙上,或者说是一排长长的耸立的栅栏。
屈绮知道这也不过是在发达国家中常见的浮轨列车,扎克里安中并不存在什么人们心中的未来科技。
这只不过是一列并不长,拥有全景窗的列车,浮轨列车通体只点缀着一种动人的颜色——白色,那面全景窗左右通透包围着整辆浮轨列车。
这种密布着有机发光半导体的超硅玻璃可以变换超 10 万种颜色,不过常常是一尘不染的白色。
车门上方只有一条纤细的律动着蓝光的灯带,它似乎是一条丝带,总会随着列车在风中飘动。
列车沿着漫长的混凝土墙前进,速度并不快,以至于能让屈绮缓缓观察脚下的农业种植带。种子刚刚种下,这里是未来整个扎克里亚的粮仓小麦,玉米等作物刚刚种下,黑色的土壤中只露出一层绿色的叶片,他们交替掩映这黑色的土壤。并没有什么丰收时的震撼,只是给他带来了一丝心尖的慰藉和希望。
“先生您好。”
屈绮才抬起头,发现对面那个男人那分明是在列车上的联合国工作人员,他隐坐在靠近城墙的那一边,灰色的工作服以单调的混凝土混为一体。
“请问您在想什么呢?是对尘埃保护区有什么建议吗?”
“你想这是不是像一个栅栏,一排灰色的巨大的同时又动人的栅栏?”
“嗯……”空气中又陷入了奇怪的寂静。
那个人从黑暗中走出来,站起身。“也许很多人都觉得扎克里安是伊甸园,外面是地狱,大家拼命搬拖家带口地涌进来,大家像您一样都希望在扎克里安里重新燃起新的希望,但……”
“什么?”
“我并不想打破你的希望,但我还是代表联合国难民署遗憾的通知您。根据联合国 2024 年第 27 次人口统计,您的夫人确认死亡,她并不能陪您到扎克里安。”
屈绮在终点站下了车,他魂不守舍般地向前走着,在农业种植带上,眼前巨大的建筑被围在灰色的城墙内,那是发射中心。从那屈绮也许可以登上所谓的天堂。
第十章: 耶路撒冷
屈绮站在古老的城墙上,风在耳旁鸣响中东的号角,那风穿过了千年的耶路撒冷扬起,在亚洲上横跨东西南北的飞沙,风掠过圣殿的高窗,从迁徙的车队中穿过,掠过破败的哭墙,呼啸在中东的头上,在屈绮的耳边。
眼下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向远方前去,风在他们的脸上刮起自然特有的伤痕,那群手提着箱子的是犹太人,曾死守耶路撒冷的倔强民族,现在却拼死逃离心中的“应许之地”。
就在他的心中属实可笑,一群自许完美的民族,从迦南人手中抢走了城市,在别人的土地上建起了大卫王的“圣城”。
“耶路撒冷早在三年前就毁于一旦,不如说现在人们心中的圣城是扎克里安。”
偶然间,屈绮听见了从哭墙那传来的悠扬的声音,那声音极富穿透力在残破的耶路撒冷城内传的很远。
“伟大的耶和华啊,我的上天,您为什么要难于您的子民啊?先是三年前的山姆军,凭什么他们轻而易举地用什么天基打击系统毁了耶路撒冷,几十年来建立的国家又被您降下的灾难毁了,只留下一点遗憾。”
屈绮作为记者,很清楚他在说什么:
公元 2037 年在时任山姆国总统亚瑟·修斯的一声号令下,山姆国空军使用“重力势能”天基打击系统挥洒下高能钨棒。
他们在淡蓝的天空中坠下,像“星链”一样,一根又一根的在大气层中划下壮丽的拖尾,红色的钨棒从空中接二连三的撞向耶路撒冷,像烟花,更像来自上帝天罚。
风在地表上卷起,似九天下的凤舞。
地表被冲击波的舞蹈掀起无数建筑,灰飞烟灭,组成了笼罩耶路撒冷成了两天的雾霾。
显然那是山姆军最成功的一次天基打击“实验”。
“还有南美洲的核爆,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那个老者的回声在耶路撒冷那些重建的遗产中越来越小。
屈绮拖着厚重的防护服走下城墙,像那个白发覆脸的老人走去。眼前的他,静静的坐在满是尘埃的土地上面朝哭墙。
俨然,他已经成为了一幅画,在耶路撒冷上的一处遗产。
屈绮透过呼吸面罩的呼吸,尽力地呼吸着每一寸勉强“干净”的空气。不知为何,为何他好像看到老人身上裸露的鲜红色的皮肤,这让他感到不知所措的晕眩。
最终,他努力看清了那个老人——他已经静静的死去了。
在他生命中的最后一刻,他的皮肤已经腐烂,鲜红色和黄色布满他的身体,甚至与他黑色的衣服融为一体,腐烂。
老人的双眼充血肿大的不像样,眼部是一张腐朽的面具,风透过褴褛的布匹从他的脸上划过,在屈绮的心中激荡。
屈绮从不远的地上捡起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只,拍了拍上面的土,那也许是核尘埃。
他把烟放在嘴边,想了想,又顿了一下,最终没有摘下呼吸面罩,将烟“啪”的丢在地上,转身向另一座混凝土构成的耶路撒冷走去。
“也许老婆已经在等我了。”他喃喃道。
第十一章: 再上轨道
2040 年 2 月 1 日,清晨 7:26,西伯利亚的上方却还是一片无尽的黑色。
屈绮坐着那列和罗曼一样的棕色装甲列车,汇入已经是人影重重的尘埃保护区,致命的核尘埃跨过太平洋,在亚欧大陆上方织起一张致命的毒网。
“今天是 2040 年 2 月 1 日,现在由联合国早报为您播放最新消息。”
“昨日全球通报因辐射及其后遗症致死人数已经升至 40,060,211 人,昨日有三个国家政府宣布解散后陷入无政府状态。分别是圣兰玛尼,帕西斯和危拉。
目前全球已有 31 个国家政府宣布解散或陷入无政府状态,包括酷塔斯坦,温莎,梅林山姆等发达国家。
根据来自克林斯顿大学华盛顿州分校的马丁·汉普尼教授的采访表示,依照目前的进度人类需要在 24 个月内再建设 10 座尘埃保护区才能在高达 1 亿吨 TNT 当量的核爆下拯救最多 30 亿人的生命,他对此表示担忧,并向联合国建议进行“逃亡太空”的尝试……”
当罗曼随着联合指挥中心的指示来到扎克里安的东北角——庞大的发射中心。
这里对于扎克里安的其他地方来说显得很开阔,至少没有天幕的封锁,也能让人吹到呼呼的风,但绝大部分人应该也不想到吹到这无情的风。到处都是绵延的银色,他们延伸着,直到与平原上的白雪交织在一起。
经过三层严密的消毒和过滤,人们才可以来到这个宏伟的人类史诗前,这也许也是这里并不拥挤的原因。
眼前几架威武的“曼德拉”多轴旋翼运输机缓缓将二级火箭放在白色的作业平台上,几只巨大的机械臂会完成对他们的组装。
幸好电磁脉冲的影响已逐渐消失,不然这一场“逃亡”或者说“迁徙”也无法完成。
罗曼转眼已经登上了发射通道,在他来到扎克里安的短短 48 小时内,他被委以重任:他他将搭乘“救世主”号成为第一批迁徙的人,再入轨道。
在发射中心里密集的树立着发射架,12 艘来自 SSK 公司的救世主号将通过两级火箭将他们送入近地轨道,乃至月球轨道。
这些来自 SSK 公司的飞船在广阔的天空下静静的,也似个沉睡的巨人,但他们的头顶可不是什么阿波罗亦或是神圣的奥林匹斯山,只有弥漫无际的核尘埃。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燃料灌注、导航检查、对接,同时进行着,人类的时间很紧——他们要在 15 年内通过各地遗留的发射中心将全人类迁徙至近地轨道。
所有人都知道,这近乎不可能完成。
罗曼望着眼前高达 51 米,逾 13 层楼高的“救世主”号又陷入了沉思,在这 12 艘庞然大物面前人类只不过是一缕毛发,是黑白相间的舰体的陪衬。
巨大的推力会泛出天空的阴霾迈向天际线,他知道那般景色,他曾上去过,也曾见过那深蓝与黄色交织的天幕和卡门线外的世界。
请各位先锋穿戴航天服登上“救世主”号,他们对航天员已经不想用什么其他词语来形容了,只有“先锋”——现在的他们和加加林一样是全人类的先锋,或者说此刻这群人比加加林更加伟大。
罗曼穿上熟悉的航天服,迈上了“救世主 7 号”。在黑色的座舱内只有零星的几块不大的电子屏幕以及每个人手边一长串密密麻麻的开关和监护装置。
16 名航天员围成一个大圈,马上他们就要风雨同舟,患难与共了。
罗曼坐下属于他的 16 号位,系上熟悉的安全带。“哧”发射通道从发射架前收回,头顶的屏幕也被点亮了。
画面中间站着两个人,一个是联合国秘书长萨尼尔,一个是 SSK 公司的总裁罗曼的老熟人爱丁·修斯。
他们向航天员们鞠了一躬,一齐说道:“人类的先锋们,谢谢你们的付出!”随机屏幕恢复了正常的参数界面。
“他们总是这样,关键时刻讲几句话发表了演讲,就以为自己成了救世主了,“救世主”与我并肩着呢。他笑着。
银色的金属逐渐从巨大的舰体中被抽离了,但对罗曼来说却像是从他自己的身体中有什么被抽离,他希望这是对重返轨道之上的兴奋,而不是对于西西伯利亚的上太阳东升西落的眷恋。
耳麦中指挥倒数道“对接已完成 30 秒倒计时开始。”
屈绮看明白了他的深情,似乎也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
“为什么叫救世主号?”罗曼对着指挥员问。
没人回应他只有孤单的倒计时在继续“27,26,25……”
“身旁的一人接过话,那是屈绮,人们把我们当做救世主,现在我们是上帝了”他冷笑一声。
屈绮自己说的这句话反而让想起了那个在哭墙旁的尸体,好像他现在也差不多了。马上就要与太空一起变得的冰凉,登上近地轨道——就在这迷人的 6 分钟而已。
“倒计时 15 秒,发射不可逆 15,14……”
突然间屈绮跳开座位,大家这才发现他没有系上安全带。
短短两三秒内“哧”的一声,他拉开安全门,向下纵身一跃。
“救世主 7 号你们在干什么?”指挥员喊道。
“8,7,6……”
屈绮在空中下落的很快,风似乎专门为他减小了阻力。
肾上腺素在罗曼的身上翻涌着。尽管他的心脏还是尽可能在胸腔内规律的跳动,和其他 14 个人一样。
“快关上门,大家会一起死的!”
“哧”门又被关上了。
“3,2,1,发射!救世主 1 号正常,2 号正常……”
在几千摄氏度的高温下,屈绮在 4 台发动机的尾焰中瞬间被气化了,化作融雪的水蒸气,挥上天空。
“屈绮,他跳下去了救世主 7 号报告。”空气中和无线电中充斥着寂静——是如此恐怖。
最终先锋们一起再入轨道,除了屈绮,他去了“天堂”。
尾声
罗曼回到了冰冷的空间中,在窗外还无人情的深空中,12 艘“救世主”相继来到了自己的空间站。
一大群先锋在无人深空中,大气层之上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这次他们不再希望回到地球。
对接完成后,“救世主”们调整方向,又踏上了下一次往返地球的救世主工作。
在孤独的星际中,巨大的尾焰也不过是救命的稻草,最终变幻成橙红色,主宰动人的轨道之上。
十几年来,太空革命所带来的爆发式的空间人造物增长为奄奄一息的人类留下了最后的希望。
构筑与满天星辰之间的人造物成为了新的母亲,他的怀抱如地球一般接收着起来栖息的孤儿。
他们来自轨道之下,那个曾经繁华美妙有终点的地球家园。那些复杂的,隐居于深空中的人造物,为他们的造物主流下一滴眼泪,那是无数像罗曼一样的人心中的千山万水。
空间中没有氧气,没有“呼呼”的风,这也许是人们最欣慰的,至少他们的脸上没有风,没有充斥着做布朗运动的核尘埃。
现在罗曼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先锋还是先知,狂妄的宇宙射线只是不断的给后来的人带来灵魂的洗礼。也许真的是母亲,希望孩子们在人造物中安分些吧,像 3 亿年前那样。
几百年后,近地轨道上只剩下孤零零的人造物——没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本文转自柳州铁一中学初中部映瞳编辑部投稿,如有侵权,请联系我们予以删除。原文作者:谭博文